上個禮拜我從FB上得知我小時候的主日學老師呂淑姿長老已經回到天家，息了她在世上的病痛和勞苦。印象中的她總是帶著溫婉的微笑，從不大聲說話，對大人小孩都是客客氣氣的。淑姿長老的家離我家不遠，偶而散步遇到也總要問候我們一家大小。我離家赴美求學的時候，還曾請託淑姿長老照顧我的母親。淑姿長老和她的夫婿陳必欣長老育有四個兒女，頭兩個女兒若嫈、若懿是雙胞胎，都當過我在少年團契時期的輔導。老么宗元是我二中團契（和台南校園畢業生團契）的老學長。

    我們活在一個步調忙碌、而又充滿錯綜複雜關係的世界中，不管願不願意，每個人都得扮演好幾個角色，然而這些角色所處環境的遊戲規則又各自不同，而別人或環境對我們的期待，好像又一直水漲船高—通常這就是我們的壓力來源。有一句著名的台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謂的「江湖」可以理解為外在的遊戲規則和條件，每個規則和條件背後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權力關係；這句台詞頗恰當地說明，任何人都在這張權力鋪張的大網中，沒人能例外。哲學家傅柯有個類似的觀點，他把權力關係理解為非中心化、分散的、多元而流動的。因此，先前可以遵循、能夠操作的標準和規則，現在不一定行得通，就如同最近流行的術語「內卷」一樣，上一代只要用功一點、頂多補習一兩科就可以考得不錯，或是只要正常工作就可以買房，現在卻連「汗流滿面」都不一定能得到同樣的結果。

    寒假的青春飛翔靈修營結束了。我今年參加國中營的部分，因此直到回程的遊覽車上才見到幾位高中營的學生。幾天不見，他們經歷了非常複雜的情緒，有興高采烈的，也有懊悔沮喪的。我卻發現我們之間所有的話題都圍繞著他們在營會中的「表現」和其他人對他們的看法。例如營會中的分組報告、成果發表，例如在小組分享時說的話、和其他教會弟兄姐妹的互動；也包括他們因為沒有回收飲料杯被大會講員公開訓斥。因為我們沒有派輔導參加高中營，學生甚至擔心他們是不是丟了竹北勝利堂的臉？一旦大的學生畢業了以後，剩餘的青少年又怎麼扛起JC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