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全知的恩典

    「論到全能者，我們不能測度；他大有能力，有公平和大義，必不苦待人。所以，人敬畏他；凡自以為心中有智慧的人，他都不顧念。」（伯37:23-24）

    韋真爾在《十字架的神隨》一書中提到：「信義宗的靈命觀從不堅持人類要追求完美的境界，反倒正視人類的不完全，並以此為起步點。無論我們怎樣努力，根本無法使自己行為完全；憑我們的腦袋，也無法認識上帝；更遑論與上帝合而為一。」

    這樣的觀點對人來說，一點都不討喜；對於渴望在真理與知識上祈求在知識上，能更完備的認識神，是人嚮往和追求的。同時，對於渴望追求在靈裡能和神在身心感受全然合一的靈性追求者來說，這彷彿是一個不追求、不渴慕不敬虔的藉口。對於看重行為道德的文化中，這更是不負責任的想法。然而，我們如果從「我」出發，而不是從「神」出發，最大的落差在於，我是否承認自己做不到、做不好、和我真需要上帝。

    信義宗的靈命觀其實是讓我們重新認識我們真是一群單單蒙恩典，惟獨倚靠耶穌基督十字架救恩的罪人才能在神面前侍立和敬拜的群體。一切得以認識神的緣由，並非我們夠好、夠聰明、夠虔敬、與神感受夠親密；雖然上帝造人，人本有神的形象，神要我們敬畏祂，更要我們如同光和鹽成為上帝子民在地上的見證；同時聖經中，處處有著神對人的要求（信義宗神學中會說是律法與福音中的律法），這些神對人要求背後的心意，並不是要人做不到而擺爛，更不是感受到挫敗而逃避神；相反地，在聖靈裡，在那內心深層對於罪的懊惱，對生命的絕望背後渴求一份理解、與憐恤的祈求，神以十字架的救恩來回應。

    因此，信義宗的門徒靈命是看中神學，卻同時接受理性思考的限制，卻敬畏永生上帝所賜下的話語（聖道）；我們感謝神賜下的理性，也感謝神賜下的感性，在認識神中的理性與感性，那份與神真理、心意貼近時的滿足與喜樂，但同時我們卻也對個人經歷帶著保留與敬畏。就在這樣的弔詭中，我們反而才能真正享受做上帝兒女的自由，我們不再用道德、知識、靈性上的感受來定義我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基督徒，我們是單單藉著信神所賜下的應許和話語，在內在信仰中培育深層敬畏神的虔敬與愛的群體。真智慧，乃在於無知，和能蒙恩窺探全能造物者的豐富與奧秘，並且以正確的態度敬畏永恆憐恤恩待我們的創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