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放錯的小衣服

一天深夜，當孩子們都入睡之後，和妻子一同收拾整理著難以維持整齊的家。當我獨自坐在沙發上摺起滿滿將近兩大籃的衣服，我開始按著不同的成員、每個人不同類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堆疊起來。就當我一邊摺衣服一邊放空的同時，在一個無意之間，我撇見女兒衣服堆中，有一件墨綠色小衣服似乎不是她的，卻被我誤放到她衣服的那一堆裡面。果然，仔細一看這一件真的是她哥哥的衣服。就在這一個小小的場景中，我腦海進入了一個虛擬的想像，想像如果這件衣服我沒放回去哥哥的衣服堆，當四歲的女兒看到她的衣服堆中，有著一件哥哥的衣服會是什麼反應？

    或許有可能，她只會調皮地說：「這不是我的衣服。」但會不會若是在和哥哥吵架的情緒中，把她哥哥的衣服隨手丟在地上？當我試著想像如果孩子們已經是青少年，他們又會怎麼反應？會不會用很不客氣的口吻對我說：「爸！媽！你幹嘛又把哥的衣服放到我的衣服堆?!!」會不會在言談之中表達爸媽幫孩子摺衣服、放對位置都是理所當然？於是我繼續的神遊著想著，若是女兒這樣回我，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生命狀態？

    「理所當然」，誰的「理」才是「理」？是孩子的理或是父母的理？一件放錯的衣服讓我重新去體會一份關係的爭吵與變質就在那微妙的一瞬間，當一件微小的事情不合「人」意的時候，恩典變成了控訴的媒介。當上帝拯救以色列民出埃及時，「上帝的救恩」反倒成為人用來「控告上帝」的說詞，嫌棄上帝日日供應的嗎哪(民11:1-6)。

    我們在一個快速競爭的文化當中被磨練，許許多多的事情都要「迅速到定位」，不單要做得好，還要做得對才能生存。在極為競爭的企業文化中，若要有更高的競爭力，錯誤就要不斷降低。然而，當我們只要求事情要做「對」，要「合理」的同時，其實我們可能同時間也否定那些用真誠、愛心、委身、盡心擺上卻作不完美的一群人。我們可能誤以為上帝也是用相同的標準期待我們做「對」，毫無「容錯率」可言，因此，我們內心愁苦，面對環境而來的壓力，我們反彈、反加在愛我們的親人、朋友、同事、弟兄姊妹的身上。

    當我想像著我只是放錯一件衣服卻被青少年的孩子給頂撞，我內心會是多麼傷心、憤怒和難過，因為能夠照顧一個孩子長大，不是只有深夜摺衣服，而是包含著無數次收拾孩子製造的混亂、上千片的尿布、餵食、犧牲及委屈。

    一件放錯的衣服的確是一個錯誤，卻更是述說一份愛裡的關係。你是否對親近的人時常感到不滿？是否我們已習慣被要求，以至於我們總是對別人有所要求而不是看見恩典、祝福並給予他人的愛和付出表達讚美與肯定？調整目光和心思需要時間，學習鼓勵、讚美亦是需要時間，讓我們能向神求這份改變我們內裡生命的眼光，讓我們真心珍惜恩典、並時常述說感恩與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