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而激進的基督信仰

    著名的「福音聯盟」（Gospel Coalition）網站幾年前曾有一篇文章《Let’s be both Conservative and Radical》，開宗明義引用英國福音派領袖斯托得說過的一句話：「每個基督徒都應當同時是保守和激進的；在持守信仰上是保守的，在活出信仰上是激進的。」在美國，基督信仰和保守畫上等號，這不但讓教會失去了那些希望挑戰現有體制的年輕世代的青睞，更忽略了基督信仰的顛覆性—從主耶穌到初代教會，神介入這個世界為了要改變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個部分。

    路加福音就是這樣鋪陳的。撒迦利亞和妻子以利沙伯擁有一個夠格的信徒所需要的一切條件，無論是血統（分別為亞比雅和亞倫的家族傳人）、擔負的職分（祭司）、律法的要求（遵行主的一切誡命禮儀，沒有可指摘的）都滿足當時人們最高的要求，更在神面前被看為義人。這樣的一對夫妻，盡忠職守，一生忠心，除了膝下無子以外，人生應當是沒有缺憾了。但神卻藉著天使應許他們一個兒子，這兒子有「以利亞的心志能力」，並且「叫為父的心轉向兒女，叫悖逆的人轉從義人的智慧」（路1:17）。從文法上來看，那悖逆的是「為父的」，有「義人的智慧」的反而是「兒女」，可是妥妥的「革命」啊！

    但如果你注意到20節聖經將撒迦利亞視為「不信」，這一切就有跡可循了。緊接在後面的「馬利亞尊主頌」說：「他叫有權柄的失位，叫卑賤的升高；叫飢餓的得飽美食，叫富足的空手回去。」（路1:52-53）當時耶路撒冷的祭司集團早已被政治力汙染而腐化了，撒迦利亞固然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卻對於結構性的罪惡沒有太多的思想或反省。神藉著得子的應許挑戰著這位忠心的老僕人過於「保守」卻不夠「激進」的信仰實踐。

    更重要的是，在上帝介入使撒迦利亞成為啞巴之前，撒迦利亞雖一生供祭司職，在律法上毫無指謫，卻不特別盼望基督的救贖。直到神翻轉了他的生命，他才唱出「撒迦利亞頌」：……在他僕人大衛家中，為我們興起了拯救的角……（路1:69）。對比一生等候的小人物西面，他一生所盼望的是基督，是「你在萬民面前所預備的：是照亮外邦人的光，又是你民以色列的榮耀」（路2:31-32），以及寡居了八十四年的女先知哈拿，在見到褓抱中的耶穌後，「將孩子的事對一切盼望耶路撒冷得救贖的人講說」（路2:38）。

    撒迦利亞從「不信」到「信」，於是乎也是一個極為激進的跨越。到了路加福音第三章，當亞那和該亞法作大祭司，亞比雅班祭司撒迦利亞的獨生子約翰沒有承接父職，沒有延續那個已經腐化墮落的職分，而是走進了曠野，成了施洗的約翰，預備主的道，修直他的路！新的一年，願我們都更保守地持守著古舊的十字架，也願意更激進地跨出信仰的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