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無能的報紙和堅固的高塔

    「現在每組有十張報紙，請在十分鐘之內，蓋成一個有一個人高，並且可以持續30分鐘以上不會倒塌的建築物。」「除了報紙以外，不能使用任何其他材料！」

    這是上週我們在JC青少年當中進行的活動。我是從一個企業界推廣遊戲教育的課程中學到的。報紙是輕的、軟的、散的，和堅固的高塔存在著本質上的衝突––這可說是一個「保證失敗」的遊戲，學生們一開始總是想辦法把報紙摺成立體的形狀，再相互組裝起來，然而不但疊不高，不用幾秒鐘，不用「雨淋、水沖、風吹」就已經倒塌了。

    在聚會的前一天晚上我自己試著做了一個。已經知道「秘訣」的我，按著課程所教授的，一邊撕下幾段長條的報紙揉成細線，一邊將捲成細長圓柱的報紙綁成牢固的三角支架。透過這樣的三角支架才能承載、撐起往上疊加的高度。即便已經知道訣竅的我還是做的滿頭大汗，因為報紙實在是太軟太脆弱了，做的過程中隨時都會垮下。然而當我真正完成的時候，我只花了三張多一點的報紙，簡直不可思議！

    隔天當青少年們用盡了一切的努力，卻依然無能為力之時，輔導把已經做好的報紙高塔從二樓搬下來。然後我這樣說：「基督徒的生命並不是你做出一個美好的樣子獻給上帝，而是基督在十字架上綻放出人性完美的樣式。然後上帝說，我要把我兒子的生命與你分享！」

    也因為如此，福音不是加法；如同青少年時期的我所以為的：我先信主成為基督徒，接著參加門徒訓練、事奉訓練、接同工、接主席、傳福音，然後尋求未來的志向「為主來夢想」，成為更好的基督徒「榮神益人」……，我不斷地追求，也終於有一天我得到了一切，卻沒有了基督。

    福音更像是減法，是因為基督已經做好了那個最完美的我，那個我怎樣努力都達不到的樣子，我憑著信心領受了。於是我的內心、我的慾望、我的需要慢慢地被滿足了。於是我可以放下我內心的敵意和不安，對付那些錯誤的慾望和偶像，捨棄那些自我實現的需要；練習怎樣信靠上帝的供應，直到真正的喜樂和平安自然地從我的裡面生發出來。這時候的我更像基督了，不是因為我做了甚麼，而是因為我擁抱著祂的生命，有了祂的性情，以祂為我的喜樂了。

    回到團契現場。那些看到「示範」後的青少年們有著不同的反應。有一些小組不願意捨棄原本已經有一些進展的作品，在原先的基礎上持續往上添加(從體驗教育的角度來說也是值得鼓勵的)。但真正蓋成高塔的是那些整個打掉重來、依樣畫葫蘆的小組。有一組甚至做了兩公尺高，上面還放了一顆大衛之星……。

    於是，那一張張軟弱無能的報紙疊成了高塔。